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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 “DSM-V 文化访谈”的几点感想

时间:2019-04-24 点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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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赵旭东教授前段时间的一个讲话稿,题目是“DSM-5中文化访谈—人本价值、系统思想及其操作化”。我觉得这个讲话稿内容很丰富,很有意思。现在简要分享一下我读后的几个感想或印象。

 

第一个感想,我很赞叹赵老师的智慧和勇气。赵老师是当今中国精神卫生界的领军人物之一,他的是精神科医生,后又留学德国学习精神科和哲学心理学。一个精神科出身的体制内重量级人物公开站出来说:我们国内现在的主流心理学,主流的精神科太迷信科学了,太迷信生物模式的精神科医生,太迷信以吃药为主的精神治疗。因此他呼吁要踩跷跷板来平衡。靠什么来平衡呢?靠理解的心理学,而不是解释的心理学;或者说要有文化、人本主义的情怀加进来,才可以使精神科或乃至于精神心理治疗比较均衡。我想这首先要给赵老师点赞。从国际精神卫生发展来看,我们的精神卫生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个平衡。

 

第二点,欣赏赵老师渊博的哲学文化知识体系。他的师爷是德国著名的精神科医生和哲学家卡尔·雅斯贝尔斯(Karl Jaspers)。赵老师显然是有意无意地继承了他师爷以及他的老师们的一些理念,把文化放在非常重要的心理治疗或者精神科的领域当中。然后他根据美国2013年出版的DSM第五版当中的文化访谈这个线索,也就是16个访谈问题,来谈文化的重要性。由此他切入到他的专长家庭系统治疗里边去。这个契合的很好,确实也是体现了当代心理治疗界不论是心理精神科或者心理治疗和咨询领域当中的新动向。

 

我曾经在2010年前后参加过几次美国心理协会的年会,也做了演讲。2011年的那次APA年会我写了一些简要的报道,发表在我的博客上。我自己总结出当代国际心理心理咨询、心理治疗发展似乎有三大取向。第一个是整合的取向,不同流派之间的整合。第二是循证治疗。第三是跨文化胜任能力(cross cultural competency)。这三条很难说哪一个先哪一个后,我暂时就这么罗列出来。其中就是有跨文化因素。在2011年美国心理协会年会上,我见到很多讨论小组的主题就是在跨文化心理学,跨文化心理治疗,跨文化心理咨询之间展开。因为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欧美为中心的时代了。后现代是多元的。亚洲的崛起、非洲和拉美发展,都值得欧美中心论重新考虑以他们为中心的病因论、文化论是不是需要改革了?他们一直很积极在推动跨文化胜任力,跨文化心理学。很多的小组预言跨文化心理学是第四思潮:是继精神分析、行为主义、人本主义之后的第四次潮。当然1960年代马斯洛就预言人本主义思潮之后,超个人心理学是第四次潮。我觉得两个可能是并列第四次潮。

 

 

第三点我想要分享的是赵老师不光理论知识非常渊博,应用技术方面谈的也很精细。后边他专门把DSM-5列出来的16个访谈问答,拿出来做一些注解,做一些分享。虽然这不一定是他的原创,可能是从那个DSM第五版里边拿过来的,但确实让人家感觉到耳目一新,是一个很好的更新和整合。整合了不同流派用到实际的心理治疗。无论是精神科医生做治疗,还是一般的心理咨询师治疗师做咨询,这16个问题都很好地整合了不同流派。 

 

赵老师提到了他欣赏的一位当代加拿大的精神科医生Laurence Kirmayer。Kirmayer提到了精神科医生的治疗应该具备的三大系统知识,一个是生物模式的精神科。第二个是社会文化模式的精神科。第三个是共情。没有共情,那一切都是无从谈起。我觉得三条总结得很好,非常简明扼要。假如精神科医生具有这三种能力的训练,那一定是个不错的精神科医生。同样,心理治疗师或者心理咨询师假如也能够在精神科或者是医学模式方面有所了解的话,也会使他(她)成为一个更好的心理咨询师/治疗师。

 

尽管我们的精神卫生法现在不要求心理咨询师去学习诊断,学习DSM,但是我想了解DSM的话会使我们如虎添翼。我本人曾学习过DSM—IV(TR)心理病理学,受益匪浅。

 

第四条,赵老师把前两年很红火的徐凯文教授提出的空心病现象,单独谈了谈。他的视野看起来比较宽广,把这个问题看的比较宽泛一点。他把空心病这个现象和成因罗列了好几种可能性。这就是整合的眼光,很多的可能性。其中就有这个社会文化、家庭、个人、生物等等因素的视角。我想这样来看,包括从意义疗法的角度来说,怎么样看这个空心病?这个空心病究竟成立不成立?赵老师也做了他个人角度来的探讨,是一个很好的更新。

 

第五点,谈到文化的时候,有人提出来这个DSM第五版的中文版里边为什么对神经衰弱这个词一带而过?赵老师猜测可能是翻译者或者这个主编认为这个不重要,认为文化大同小异的。神经衰弱据说是中国特色的一种病,所以它被列入为那个具有文化特色的症状。可惜翻译的时候,汉语版几乎被忽略了。

 

我赞同赵老师的猜测。我听过DSM第五版汉文版的主编张道龙医生讲课。他讲课时候就提到了这一点,他认为DSM已经足够地体现了文化差异,那么剩下的那个所谓的文化差异应该是不大的。我对他这个论点也持不同意见。我认为即使DSM第五版已经足够地吸取了其他文化的不同特质,但还远远不够。很难讲它已经足够的体现了中国人、亚洲人文化心理特质,情感、思维以及行为模式。

 

谈了这么多的赞赏,我也提点遗憾的地方。赵老师应该知道宗教灵性,对于文化来说是很重要。赵老师的文章里边频频地出现宗教灵性,作为治疗资源,作为文化,都是可以对来访者有所影响的。DSM第四版和第五版都有专条来讲宗教和灵性成为心理咨询的主要关注点。去年在中美高级精神分析班上,童俊老师请我去讲,我专门讲到了这点。可惜赵老师只是把这两个术语提出来罗列,在他的演讲当中似乎没有涉及宗教、灵性对来访者会有什么具体影响? 也没有做更多的解释,更多的阐述。当然我也能理解,赵老师选了个比较宏大的课题,不可能讲那么细。另外也理解体制内的学者和普通心理服务工作者似乎都有一个不成文的,甚至是成文的规定,不许谈宗教灵性,应该谈主流心理学,谈科学心理学。可是赵老师是非常认同人本主义,人文心理学,文化心理学。那么宗教灵性的因素是怎么也绕不开的。我好奇赵老师面对官方决策层面怎样跟他们建设性地沟通?我作为一个不在体制之内的人来讲,我可以很自由的来谈这个问题。如果不谈,那么我们的心理和精神卫生跟国际相比的确是没有了灵性。超个人心理学和整合心理学的兴起,都已经把灵性、宗教纳入到人类意识发展,生命的意义以及心理治疗资源等这样议题中。

 

最后一点。赵老师虽然是在讲文化访谈,但大体来讲还是以西方的理论和模式为主。赵老师似乎没有足够的体现出他对这个心理治疗、精神科、心理治疗咨询本土化的意识。这也许还是因为讲话时间有限,没有足够体现出来。我知道赵老师是关心这个问题。

 

总而言之,非常赞叹赵老师的智慧、勇气和渊博的知识、丰富的临床经验,给当代中国心理卫生发展这提出了一个比较先进的模式,整合的模式。不光在医疗界,精神科、心理治疗界需要文化的因素,人本的情怀,可以说在任何学科、任何职业都需要人文的关怀。

 

 

 

 

 编辑/王玉娇